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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岛图书又推新作《冷到下雪》作者欧健梅确认参加上海书展、上海国际文学周

来源:澳客彩票网    发布时间:2024-11-04 02:12:01

  

群岛图书又推新作《冷到下雪》作者欧健梅确认参加上海书展、上海国际文学周

  美国新方向出版社(New Directions)、英国陆上行舟出版社(Fitzcarraldo Editions)和澳大利亚世界旅行者出版社(Giramondo),向全球的英语小说写作者征稿,获奖作品将由这三家出版社同步出版发行。消息一经公开,出版社在短短半年间收到了1500多份投稿。最终杀出重围的,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澳大利亚华裔女作家欧健梅(Jessica Au)的小说《冷到下雪》。

  该书于2022年出版,在澳大利亚也掀起一股热潮,2023年又先后荣获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文学奖和澳大利亚总理文学奖,并在短时间内售出20国版权。如今,这部备受国际文坛关注的小说中文版也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和群岛图书联手推出,即将在8月上海书展期间首发!作者欧健梅也应出版方和澳大利亚驻华使领馆的邀请,即将开始中国之行,除了参加“上海国际文学周”的活动,也将造访北京和成都。

  居住在墨尔本的欧健梅出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成为小说家之前,曾从事杂志编辑和书店工作,迄今只出版了两部小说。那么,《冷到下雪》是一部怎样的作品呢?

  一个十月的雨天,一对母女分别离开自己生活的国家,到东京见面:她们漫步在河道旁,躲避台风,分享咖啡馆和餐厅的美食,参观画廊,欣赏城市中最激进的现代艺术。与此同时,她们聊天气、星座、服装和物品,乃至家庭、距离和记忆。

  母亲在香港长大,在两个女儿出生之前移民。她们之间彬彬有礼,但并不亲密。一种混合着失望和希望的感觉笼罩着她们的互动,仿佛一个系着渴望和绝望的结。这次旅行或许并没有像女儿所希望的那样成功,虽然几乎一切都按计划发生,没什么糟糕的意外。

  《冷到下雪》以最纤细的画笔写出了隐忍、含蓄、疏离的东亚母女关系。它也质疑我们是不是有共同言说的语言,哪些维度可以容纳爱,以及我们是不是有资格真正了解别人的内心世界。

  《》评选的“21世纪100部最佳图书”(The 100 Best Books of the 21st Century)是最近文学界的热门线位作家、诗人、评论家和阅读爱好者的意见,《》对每本上榜作品都还有延伸阅读推荐,榜首作品、意大利作家埃莱娜·费兰特《我的天才女友》的延伸推荐,就是李翊云的《鹅之书》和欧健梅的《冷到下雪》。

  我们常常倾向于把其他人——尤其是我们的父母——看作是我们不由自主尝试解决的谜团,是需要某个缺失的事实或事件来完成的拼图。《冷到下雪》理解了这种冲动,但它悄悄提供了另一种生活中可能更为常见的方式——以小说往往缺失的方式,我们大家可以简单地称之为:相处,在我们还能在一起的时候。

  欧健梅这部纤细、如梦似幻的小说……巧妙地运用意识流手法,深入探讨家族遗传性格的延续及其难以挣脱的困境。

  《冷到下雪》正是如此,一本充满推测和小小谜团的书。欧健梅摆在台面上的故事、记忆和形象都从简单的结论中逃逸。

  如水晶般精美……对人类内心的探寻……欧健梅的写作有一种宁静感,一种从静默与思考中涌现的精妙表达。这预示着澳大利亚文学的新方向,结构精致,流畅而广阔,就像所有杰出的写作一样,没有边界。

  离开酒店时正在下雨,蒙蒙细雨,十月的东京时常会下的那种雨。我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远——只要走到昨天来时的地铁站,再坐两趟地铁,沿着小街走一会儿就能到达博物馆。我拿出雨伞撑开,拉高外套拉链。清晨的街道,行人络绎不绝,大多都从地铁站出来,不像我们,是向那里走去。母亲一直紧跟着我,仿佛我们一旦分开,这如潮的人流会把我们越推越远,再也无法回到彼此身边。烟雨霏霏,绵绵不绝。地上汪出一层湿漉漉的水雾。细细一看,路也不是柏油路,而是由一块块小方砖铺成的砖路。

  我们是昨晚到的。我的飞机比母亲的早到一小时,我就在机场等她。太累看不进书,我拿了行李,买了两张机场快线车票、一瓶水,还从 ATM 机上取了点现金。我不了解是否是还要买点别的,比如茶啊,吃的什么,不确定她下机后的心绪。她从出口出来,虽然隔得很远,看不清她的脸,但她举手投足的姿态,或者说步态,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走近了,我注意到她的穿着打扮依旧得体考究:珍珠扣棕色衬衫、烫得笔挺的长裤和小件玉饰。正如她一贯的穿衣风格:衣服都不贵,但都是精挑细选的,剪裁合身,搭配巧妙,质地精良,看起来就像二三十年前电影里那种精雕细琢的女人,优雅却过时。她还带了那只大箱子,我从小时候记到现在。她把箱子塞在衣柜最上面,森森然罩在我们头顶,大多数时候就这样束之高阁,用到的机会屈指可数,直到父亲和兄长相继过世,回香港奔丧才拿下来。箱子上一块污迹都没有,现在看上去还像新的一样。

  年初我让她和我一起去日本旅行。我们住在不同城市。我成年后,母女二人从未相伴出行过,我开始意识到这很重要,虽然理由还说不明白。一开始,她很不情愿,经过我一再劝说,最后终于答应下来,也不是那种言之凿凿的应承,只是慢慢地,她反对得慢慢的变少,每次我在电话里问她,她都在那里犹犹豫豫的,这些迹象说明她终于向我发出了“可行”的信号。选择日本是因为我去过、母亲没去过,我觉得游览另一个亚洲国家会让她更自在些。也许,从某一些程度上来说,去日本旅行会让我俩都变成“外国人”,占据平等地位,获得同等待遇。选择秋天是因为这是我们最喜爱的季节,一年中这个季节的花园和公园最美。深秋之后,一切丧失殆尽。只是,我不曾预料到这季节还有台风。天气预报已经发出几次警告,从昨晚开始雨就没停过。

  进入地铁站,我把交通卡给她,穿过闸机。我搜寻地铁路线和站台,努力把站名、颜色和昨晚在地图上做的标记匹配起来。最终找到了正确的换乘方式。站台地上清晰标出了排队上车的记号。我们顺从指示候车,等了几分钟后列车进站。车门边有个单人空位,我示意她坐下,我站在她身旁,看着一个个车站飞驰而过。城市如钢筋水泥,灰蒙蒙的,在雨中显得分外阴沉而陌生。我能辨识出高楼、天桥、火车道口的外部轮廓,可它们的细部和内部材料构成上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而吸引我的正是这些细枝末节又意味深长的变化。约二十分钟后,我们换了辆不那么拥挤的小列车,这次我得以坐在她旁边,注意到建筑物慢慢的变矮,直到进入郊区,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栋房屋,白墙平顶,车道上停着小轿车。我突然想起上次来这里,我是和劳里在一起,时不时地想起母亲。现在,我和母亲在一起,却时不时地想起他,想起我们从清早到深夜,在城里东奔西走,逛来逛去,观察一切,感受一切。那次旅行,我们好像回到了孩童时代,狂热激动,说个不停,笑个不停,永不满足。我想起那时曾想过要和母亲分享这段经历,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在那次旅行后,我开始有效学习日语,可能潜意识里在规划这次旅行。

  车站出口通向一条安静的街道,街道在树木茂盛的居民区里。许多房屋临街而建,住户们在狭小的空间里摆上些小盆栽,有盆栽芍药还有盆栽树。小时候我们家也有一棵盆栽树,种在白色方形小脚花盆里。母亲不像是会买盆栽的人,所以肯定是别人送的。这棵盆栽我们养护了很久。不知何故,我小时候不喜欢它,原因是它看上去很不自然,很孤独。这棵精心修剪的小树就像一张细细描摹的插图,孤孤单单长在盆里,可它本应该长在森林里呀。

  我们沿着街走,经过一栋透明玻璃墙的建筑物,又经过一栋外墙涂成蘑菇色的房子。前方有个女人,正在清扫街上的落叶,把它们放进袋子里。我们聊起母亲的新公寓,我还没见过。不久前,她从我们自小长大的老房子搬走,搬进远郊一栋小公寓楼,那里离姐姐家更近,离她的外孙、外孙女更近。我问她喜不喜欢那里,那里有没有称心的店铺能买到她中意的好味道,离她的朋友们近不近。她说早上的鸟很吵,一开始她以为是小孩在尖叫。她跑到外面想听个真切,确保一切正常,后来才意识到只是鸟在叫。等她特意到树丛中寻找鸟的踪迹,却连个鸟的影子都没看到。那里有一大片一大片地块和高速路,走上好几分钟,一个人都见不着,周围只有房屋。

  我注意到前面有个公园,查了查手机上的地图,告诉母亲我们得穿过公园,再走不多路就能到博物馆。行路过程中,不知何时,雨停了,我们收起雨伞。公园很大,园内浓荫蔽天,曲径通幽,完全和我小时候对公园的印象相符:林木葱茏,阴暗潮湿,别有洞天。我们穿过空旷的游乐场,场地上有个金属滑梯,滑梯边缘是蓝色的金属,表面还滚动着圆胖的雨珠。几条弯弯曲曲的小溪在林间蜿蜒交错。扁平的石头,有的像微型峡谷,有的像小山,划破水面。细细窄窄的小桥随处可见,就是东方风情明信片或者旅行快照上常见的那种桥。

  临行前,我买了台新尼康相机。虽说是数码相机,也有三个小拨盘、一个玻璃取景器和一个能手动调整光圈孔径的短焦镜头。这让我想起舅舅用来拍全家福的相机,他们在香港时的青葱岁月。母亲还留着几张全家福。小时候我常常翻看那些照片,聆听照片背后的故事,那些色斑将我迷住了。色斑宛如滴入水中的一滴油,在水面烧出一个明亮的洞。在我眼里,这些照片透着旧世界的质朴优雅。母亲和舅舅就像一对传统夫妻:她一袭图纹礼服正襟危坐,他身着挺括白衬衫笔直地站在她肩后,两人的发型也有一番讲究。他们身后映着香港闷热而潮湿的街道和天空。此后不久,我把这些照片完全抛诸脑后,直到好多年后,姐姐和我清理母亲公寓里的杂物,才在一个装满泛黄信封和小相簿的鞋盒里发现它们。

  我拿出相机,调整曝光值,眼睛对准取景器。母亲察觉到我俩之间的距离,她转过身,看到我的举动,立刻摆出一副照相姿势:双脚并拢、后背挺直、双手交叠。这样做才能够吗?她问我,还是离那棵树近一些更好?我本来想拍点不同的照片,日常状态下她的脸,暗自出神时的那个她。不过我还是回答这样很好,按下了快门。她问要不要给我拍一张,我说不用,还是继续往前走吧。